“火铳?炸膛?”
赵蓁只觉自己听到了许多陌生的词汇,可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。
“为什么?赟儿,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啊。”
摘掉右眼,赟儿或许不能再当太子,可他就有了活下来的希望啊。
“亲生儿子?温熙贵妃腹中未曾降生的,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吗?赵蓁,你怎么能问出如此天真的话?在圣上眼中,他的面子,大过一切。所以,当年他可以不追究温熙贵妃的难产之事,因为他已经决定立完颜赫贇为太子,他不允许太子有一个罪妃为生母。同样,如今他要会选择眼睁睁看着完颜赫贇在痛苦中死去,因为他也好,大夏也好,不能有这样一个身带残缺的太子。就算太子之位可以退位让贤,可太子受伤一事会引发多少揣测,又会有多少人会议论说是太子失德才招致如今结局?你觉得,咱们最看重自己名声的陛下,他会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吗?”
他当然不会。
他还有好几个儿子,死了一个,总还有其他的。
可他的面子,他渴求的明君声名,可是失去了就再难回来了。
“哈——哈哈——当真是可笑!可笑!”
赵蓁悲呛大笑出声,只觉自己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。
最后,她看向了皇后。
“你从不是什么善人,所以今日,你告诉我这些,又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?”
“闽东的蝗灾,如今愈发严重。闽东郡守上书,言闽东各地飞蝗蔽空,蝗食禾苗殆尽,塞窗堆户,室无隙地。儿臣以为,除了闽东,想来周围郡县也应当有此类情况,不过是担心为朝廷所申斥,所以有所瞒报……”
“除了将捕蝗被列入为各级政府要政,治蝗业绩成为官员升迁考核的内容之一。在民间,也可以蝗易米易钱,处理所收缴蝗虫,让所有百姓主动参与到灭蝗之中。而且,针对闽东等受灾最为严重的几处郡县,儿臣以为,可免除当年的赋税,第二年的赋税按六成征收,给百姓们留足休养生息的时间……父皇,是儿臣说得有哪里不对吗?”
正在处理闽东蝗灾奏折的羲姮,看着龙榻上静静望着自己的圣上,她停下了手中的朱笔,轻声问道。
圣上费力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,你说得很对。羲姮,你的出色,超乎了朕的想象。”
距离那日演武场的意外,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了。
这五个多月里,一直是羲姮在代替圣上处理政务。
尽管她如今已经将圣上的字模仿得惟妙惟肖,便是伺候圣上最久的成双都难辨真假。
但这些时日,朝堂之上的风波还是已经快弹压不住了。
圣上无缘无故半年未曾上朝,这足以引起许多揣测和争端。
对于这些平静表面下的波谲云诡,圣上不是不知。
可便是知晓,他也没有办法。
他的病情,没有半点儿起色。
如今,已经不光太医令,内卫的人在外也寻了数位名医,可都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。
半年过去,他依旧只能躺在床榻上,除了脖子能够艰难转动一二,身子的其他地方都完全无法控制,如同一个废人一般。
“是父皇教导出色。
在圣上面前,羲姮永远是那般的乖顺,这让感觉一切都脱离自己掌控的圣上,难得能够感受到一丝心安。
只是……
“老三这一个多月,一直没少给你找麻烦吧。”
两个月前,礼王对外报了病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