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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

宋瓷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李遥闻言沉思了,这话确实不错,宋家现在没本事,这笔钱到了手里说不定守不住。但,真如宋瓷所说全部都捐给这白云寺了?她却是有些不信的,甚至怀疑是不是宋瓷偷偷找了个借口把银子私自扣留了下来。“你个笨脑子,你全都捐了,不知道留一些吗!我真是要气死了,果然是个赔钱货,头发长见识短!”宋老太怒得发泄了一通,但无论她怎么闹,怎么吼,怎么撒泼,这笔银子却是真的没了。剩下的绫罗绸缎,金银珠宝也不能用,她发泄了一通,又气又急,这回是真的病了。又按照张大夫的方子,喝了好几日的苦黄连。.....“闺女,难为你了,考虑得这么周全。”宋老三由衷地赞了一句。宋瓷有些心虚,眨了眨眼,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爹爹,她让公主把钱交给了张百万。这笔钱,她是有大用场的,有了这个作...

主角:宋瓷裴忌   更新:2025-04-18 22:4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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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瓷裴忌的女频言情小说《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》,由网络作家“宋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李遥闻言沉思了,这话确实不错,宋家现在没本事,这笔钱到了手里说不定守不住。但,真如宋瓷所说全部都捐给这白云寺了?她却是有些不信的,甚至怀疑是不是宋瓷偷偷找了个借口把银子私自扣留了下来。“你个笨脑子,你全都捐了,不知道留一些吗!我真是要气死了,果然是个赔钱货,头发长见识短!”宋老太怒得发泄了一通,但无论她怎么闹,怎么吼,怎么撒泼,这笔银子却是真的没了。剩下的绫罗绸缎,金银珠宝也不能用,她发泄了一通,又气又急,这回是真的病了。又按照张大夫的方子,喝了好几日的苦黄连。.....“闺女,难为你了,考虑得这么周全。”宋老三由衷地赞了一句。宋瓷有些心虚,眨了眨眼,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爹爹,她让公主把钱交给了张百万。这笔钱,她是有大用场的,有了这个作...

《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》精彩片段


李遥闻言沉思了,这话确实不错,宋家现在没本事,这笔钱到了手里说不定守不住。

但,真如宋瓷所说全部都捐给这白云寺了?她却是有些不信的,甚至怀疑是不是宋瓷偷偷找了个借口把银子私自扣留了下来。

“你个笨脑子,你全都捐了,不知道留一些吗!我真是要气死了,果然是个赔钱货,头发长见识短!”

宋老太怒得发泄了一通,但无论她怎么闹,怎么吼,怎么撒泼,这笔银子却是真的没了。

剩下的绫罗绸缎,金银珠宝也不能用,她发泄了一通,又气又急,这回是真的病了。

又按照张大夫的方子,喝了好几日的苦黄连。

.....

“闺女,难为你了,考虑得这么周全。”宋老三由衷地赞了一句。

宋瓷有些心虚,眨了眨眼,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爹爹,她让公主把钱交给了张百万。

这笔钱,她是有大用场的,有了这个作为基础,他们日后三房顺利离开宋家,也算是有所依仗。

上一世海运开了,皇上花费了不少银钱修建船只,其中最主要合作的商贾张百万在列,凭借着建造船只,又跟皇上直接牵扯上关系,入了皇上的眼,张家的生意越做越火红。

这笔银子,她想入股,想参与船只的建造。

晚间,她提笔写信,让晚香带去张百万府邸。

.....

“老爷,宋家的三小姐来信了。”

张百万夫妻下午因为乐怡公主的突然到访有些不知所措,虽然张家如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,但还远远接触不到皇亲国戚。

公主放下满满一箱子的黄金,又留话,说是宋三小姐让带来的,就带人离开了。

张百万不是眼皮子浅的人,一箱子黄金虽然很贵重,但他还生不出贪念。

结果,正愁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的时候,就来信了。

“快快快,拿给我看看。”

“夫君莫急。”张夫人眼神妩媚的瞪了他一眼,才从下人手里接过了信递过去。

“我怎么能不急,宋三小姐来信,定然跟宋兄和银子有关系,我这不是担心宋兄吗。宋家就是个龙潭虎穴,要真出了事儿....”

他拆开了信,仔细阅读,刚才还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,嘴角溢出笑来。

“宋兄这女儿,当真不凡。她说宋家不适宜存放,让我们暂时代为保管!这是信任我们呐。”

张夫人等他看完,把信接了过来,仔细阅读后,眼中闪过诧异。

“此女若是男子,当真会有一番大造化。既然宋三小姐信任,我们就替她好好保管!等她日有需要!好好归还人家....”

张夫人还没说完,就被打断。

“胡说!夫人是女子,但也不俗,虽然困于闺阁后宅,但我出门在外做事儿,却给了不少建议,女子分明不输于男子!”

张百万愤愤说完,一把拉住张夫人的手。

张夫人震撼于张百万的话,心中又是感动自己的付出和能力被对方看在眼中。

夫妻腻歪了一阵,张夫人嘱咐道:“宋三小姐如此孝顺,事事考虑周到,你可要好好帮助她才是,就是可惜宋兄未来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了。”

“是。”张百万点头,旋即道:“但眼前的困难过后,想来宋兄的才能,日后只会越来越好。”

对于宋老三的能力人品,夫妻二人是认可的。

只是可惜....脑子轴了点儿。

宋父自从无法出门跑商开始,最后接纳了张百万的建议,两人合伙做生意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生不好,原本应当赚钱的生意,却一直走下坡路,先后不说赚钱,还亏了不少。

两人对视一眼,摇头叹气。

宋老三有些愧疚,“张兄,这主意是我出的....没曾想,以为百分之百能赚钱的生意,却亏了这么多,还连累着张兄你也赔了钱。”

张百万安慰道:“宋兄也莫要愧疚和难过,做生意,亏损是常事。”

话是这么说没错,但娘那儿太太催促着要银钱,说宋家要用银钱的地方颇多,他本以为这里赚了钱,能给了娘,没曾想....

反而还亏损了。

这让宋老三愁得不行,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连带着乔香兰也着急上火。夫妻两几日都没睡好。

眼下是浓浓的乌青。

宋老太一连一个月都没等来银子,终于忍不住把宋老三叫来问话。

两三下就得知了,宋老三跟着张百万做生意亏损了的事儿。

指着他鼻子就骂:“当初私塾的先生说你读书不成,我想着你做生意能成,结果你现在做生意也赔,你怎么不干脆把命都赔进去!我当初生你,还不如生个赔钱货来得强!”

“老三,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,你看看把娘气的。”宋老二突然开口,然后转头安抚宋老太,“娘,你别生气。你还有我跟大哥呢,大哥近日做的不错,听说上峰很是看好他,还有意过两年提一提他。”

宋老太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不快,拉住老二的袖子,“真的?哎哟,老大可真是出息!不愧是我的好儿子,不像某个人。都是兄弟,但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地上。”

宋老二笑了笑,眼神瞟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宋老三。

宋老太又不甘心地叫骂了一阵子,宋老三始终低垂着头任由她骂,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,发泄了一会儿,她总算是消气了些。

“娘。”宋老二扫了一眼宋老三的表情,压低了声音,“老三留着还有用,我们家还要靠着他赚钱呢。”

想到现在宋家还要靠着宋老三,宋老太即使心不甘情不愿的,但也知道,不能现在立刻把三房踹开,又开始卖惨,“娘也不是想说你,实在是....实在是宋家难啊!你大哥二哥领回来的银子,别说吃饭了,就是日子都过得艰难,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!不然娘为何要这么急!”

宋老三眼圈一红,他本还难受,自己多年经商,一直都是赚的多,赔得少,这回赔了一次,就被骂得什么都不是了。

这下听到宋老太叫苦,又心疼上了。

觉得娘也不容易。

低垂着头,垂头丧气地回去了。

晚间,三房正在吃饭,晚香听到门口有声音这才走了出去,不一会儿就提了一篮子点心进来。


“就是。绿帽子头上戴,哪个男人能受得了!干他!”

“干!”

宋老大一听心里一个“咯噔”,起初觉得兴许是巧合,但越听越不对劲,实在是太多的巧合,每一件事,每个细节,基本都跟自己的事儿都对上了。

他心里又惊讶又害怕,实在是对方说得太细节了,就像本人在现场看到了全部经过一样。

见大家情绪高昂,说书的表情很满意,“这位宋大人的故事,今日大家可还满意?”

有新来的,听了个结尾,没头没脑的,要求说书先生再来一遍。

他起身拱手:“明天这个时间,我还是在此说书,要听的,都算准时候了。”说完就要走。

“等等,你怎么知道这些的。还说得那么详细。”宋老大憋不住,脱口问了出来。

说书先生摸了摸胡须,很是自信,“这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。这事儿是真真实实,的的确确的,我没有任何撒谎。”

宋老大不满意这个答案,还想问。

“你瞎打听干什么,这是人家的生计,能告诉你吗。”

“就是,跟你有什么关系,你问这些做什么。这位宋大人,莫不是你的亲朋好友。”

宋老大当然不能承认,京内的姓宋的官员,不光他一个,他只要不承认。谁能说,是他?要真被人知道是他,他以后还怎么在外行走。

要不要面子了?

这地方已经不能待下去,他现在最重要的事,是回去想想怎么办。

这事无论如何,不能闹大了。

刚走了两步,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进来,是同在官署做事的秦大人。

他前些日子生病了,在家休息。往日两人关系亲密。

见到宋老大很是亲切,大声唤道:“宋大人,几日不见。你怎么在这里喝茶啊。”

秦大人说完,刚才还吵闹的整个茶馆都安静了。

各种眼神扫视在宋老大身上,结合刚才他问说书先生的话。

他们好像无意中知道了,什么不得了的事?

想到说书先生刚才讲的故事,有憋笑的,有鄙夷的,还有看热闹的,甚至有坏笑,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。

让宋老大一张脸,臊得无地自容。

偏偏秦大人丝毫没有看出大家的不对劲,主动上前勾住他的肩膀。

挤眉弄眼,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,“听说,我休息这段日子,你納了个妾。长得可好看?我早就跟你说了,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。怎么能只守着一个女人,你这妾伺候的你可好,要是不好,多调教,熟能生巧....”

秦大人的声音不低,周围人纷纷发出压抑的笑声。

“你们笑什么笑。”被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笑,秦大人当即不满地扫了一圈儿。

有人实在忍不住,肩膀一边抖,一边笑:“没什么,我就是有病,生来爱笑....”

秦大人白了他一眼,“有病就早点治,别出来碍眼。”

那人继续笑:“是是是,大人说的是。”

总有人憋不住的,有一就有二,于是大家都不忍了,干脆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这些人怎么了,这茶馆是不是风水不好...笑什么呢。发疯呢......”

宋老大沉着脸,暗恨这姓秦的不会看脸色,让自己丢人。一把推开对方勾住自己的手,“我家里还有事,就先回去了。”

秦大人被推得差点没站稳,还想问,就见宋老大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,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他。

“真是奇了怪了。他跑什么....”

“大人,这位宋大人应该是家里有事,要先回去....”

人群中有好事者,忍不住开口调侃。

秦大人更纳闷了,“你怎么知道他家里有事....”他一拍脑门儿,“不对,你怎么知道他姓宋...”

“这茶馆里,大家伙儿都知道宋大人的大名。”

说完,又是哄堂大笑。

有人笑得把嘴里的茶水都喷了一地,小二没有嫌麻烦抱怨,他现在也笑得顾不上这些。只觉得肚子疼。

只剩下一头雾水的秦大人。

从此坚决地认为,这茶馆的风水不好。

事实证明,人倒霉的时候,不会只倒霉一件事,坏事接二连三地到来。

茶馆里的故事,越传越激烈,不光是茶馆,甚至成为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话。

加上他那一日在茶馆里出现,为这个笑话更增添了几分有趣。

宋老大在官署里待着,是浑身都不自在。大家看他的眼神,都带着三分惊叹,三分诧异,三分好笑。

这种目光如影随形,让他坐在那里,浑身都刺挠。

最要命的是,他想见上峰的大人,偏偏好几日,对方都不肯见自己。

他最后能不能升迁,都要看对方的意思,他心里急,急得人都上火了,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。

吃饭都疼。

宋柔惜这几日也浑身不得劲,她发现去参加宴会,大家都在背后偷偷笑话她。

打听之下,才知道自家的丑事居然大家都知道了。

有些往日捧着她的小姐,见了她,远远地就避开了。

还有人偷偷投来鄙夷的目光。

让她气得撕烂了好几条手帕。

云夕:“小姐,不如我们暂时先不外出,等这事平息一些后,再出来交际吧。”

身为宋柔惜的丫鬟,云夕平时也有自己的小圈子。

小姐们聚会,她们丫鬟也会聚集起来说说话,近日这些人都避着她们,这让云夕心里也落差极大。

宋柔惜咬咬牙,“只能这样了。”

官署这头。

宋老大等了好些日子,最后宣布升迁消息的时候,不想最糟糕最不想面对的结果,还是来了。

这次升迁,原本已经十拿九稳肯定是他,结果消息的册子上,突然就改成了别人的名字。

宋老大傻眼了,急匆匆地跑到上峰的书房里。

“大人....大人这升迁名单,怎么改了。”

他上峰是个头发花白的大人,听了这话冷哼一声:“你还敢问我。就因为把你的名字提上去,我差点也被人一起骂。”

宋老大不甘心:“可是,不过是家里的一些小事,怎么就至于,让我升迁的名额被人顶了...”

“至于?怎么不至于!”上峰气得浑身发抖,想到自己差点因为让宋良升迁,导致自己也被一起骂,就觉得眼前一黑,恨的不能吐血。

他本来看宋良这人有几分聪明,又会钻营,为人处世也不差,加之他身后好像还跟太子有些关系,想着卖个人情。

结果就出了这种事情。


“你我倒是信....”林大夫看病收钱良心,不然宋家也不会一直找他。

只是,听着药方子里放了十足十的苦黄连,宋老太太脸上皱成了一团。

“老太太,良药苦口,你别看你现在身子好,但长期下去,恐怕会影响寿数....”

一听要减寿,老太太当场就不闹了,只能让下头的丫鬟去熬了端来。

看着黑乎乎的药,光是用鼻子闻,就能闻到那一股子清苦的味道...

宋老太太只觉得口舌发干,想到林大夫的话,她还没看到老大老二出息呢,还没得到诰命呢,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。

药一入口,苦得她舌根子都发麻。

“苦,苦!拿蜜饯来,快拿来。”

丫鬟拿来蜜饯塞入她口中,她总算好了一些...

想到一日三次的喝,她就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昏...这下是真不舒服了。

三房内,宋瓷听着晚香打听来的消息,笑的前仰后合。

“该!”

“老太太以前也是这样无理取闹,但小姐和夫人从来都不会反对,奴婢看的生气,今日总算气顺了。”

晚香笑的眼睛亮晶晶的,往日里三房总是吃亏受气,她也连带着受了不气,今日看到老太太受苦,总算舒畅了,现在的小姐跟以前的小姐不太一样,她喜欢现在的小姐!

“你放心,以后我们三房只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
晚香不懂小姐为何突然这么说,只是笑眯眯地重重点头,如今的日子,才总算有些盼头了。

张百万在宋家休息了几天,被照顾得服服帖帖的,身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,但也不影响上路,他主动请辞,说要回到家中。

他已经派人往家里去了信,家中今天就有人来送他回去。

宋大伯暗道可惜,挽留了张百万好几次都被对方婉拒,只能把人送到门口。

他有信心,再相处几日,他就能跟对方关系更加亲密一些,到时候也好开口要人帮忙。

走到门口,张百万看了看,没瞧见宋老三的影子,问道:“宋三爷在何处。”

宋大伯见他居然还惦记那个废物弟弟,脸上牵强地笑了笑,“我那弟弟是个懒得不着调的性子,如今恐怕还在屋子里歇息,恐怕不能来送张兄了。”

张百万看了他一眼,心中存疑。

宋家老大老二白皙微微发胖,老三肌肤黝黑,人也精瘦。

怎么看,也不是个懒汉。

几人正说着,门口一道身影走了进来,宋老三刚去城郊的田里走了一遍,看看今年的收成,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有彻底干,扭头就看到了门口的几人。

“张兄,大哥,二哥。”

张百万眼尖地看到他指甲缝里的黑泥,就知道他刚才去了哪儿,想到宋老大这么说自己恩人,心中有些气闷。

宋老大刚撒了谎,转头就被打了脸,脸上有些挂不住,呐呐的没有说话。

“宋三爷,我今日就启程回家,就不在宋家打扰了。”

宋老三愣了愣,当日捡张百万回来,虽然没受重伤,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是不少的,他有些关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“你身上的伤处可不少,别勉强自己。”

想到这几日,宋老大老二无时无刻都在打探自己,也就宋老三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的伤,张百万心中感慨,眼神更加柔和,也不在意他手上的脏污,一把握住,“宋兄关怀,和救命之恩,我铭记于心。日后有机会,我们再聚一聚。”

宋老三脸上微微发红,有些不好意思,“不过都是小事,哪里劳烦你这样记在心中。”

“对宋兄你来说是小事,于我张百万,可是大事,时间不早了,我就告辞了。”

见接应的人来了,张百万拱手离开。

几人目送他马车离去。

宋老三察觉到刚才张百万离去时塞了一个东西在自己手里,刚想拿出来,就听到宋大伯冷哼一声,“刚回家,也不知道在娘跟前多尽尽孝道,成日就知道往外跑。难怪娘看到你就生气。”

宋老三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,也忘了手里的东西。

“大哥,城郊的良田这几日可以收获了,弟弟去看看收成如何....我买了些娘喜欢的糕点,等下洗漱一下,就去见娘。”

“三弟。”宋老二扫了他一眼,“你天天这不修边幅的样子,出门在外也不怕丢了宋家的人。实在是....有辱斯文。”

宋老垂首,看到自己衣角还有鞋子上的泥土,再看哥哥们身上一丝不苟,脸上羞愧,“弟弟回头一定注意。”

他知道大哥日后要当官的,自然重视自家脸面,他也不能丢了宋家的脸。

宋老大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,心中解了气。

忙催促他,“娘等着你呢,还不快去?你是要让娘久等吗。”

“是是是,弟弟这就去。”

宋老三一走,宋老大和老二脸色就沉了下来。

“真是可惜了,张百万警惕,始终不松口,不然有他的关系,我留京会更加容易一些....”

家中现在没有银钱,他想留京的指望恐怕不大。

“大哥,张百万对三弟不错,回头让三弟去找张百万说情不就行了。他一向听你的话,你让他去,他不敢不去。他可是张百万的救命恩人,豁出面子去求,岂不是就成了。”

宋老大一听,脸上露出几分笑意,“你说的倒是一个好办法。”

至于宋老三怎么求人,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。

宋老太太正喝着药,苦的她眼冒金光,最要命的,还是这药喝了她肚子一直翻滚,好几次要去厕所,都快夹不住。

这一碗下去,肚子又开始“叽里咕噜”地开始翻涌。

“娘,儿子来看你了。”

一听宋老三的声音,宋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,等人到了面前,抬手就攥住他耳朵用力拉扯。

“你个没良心的东西,你娘我生病喝这么苦的药,你不在面前伺候,跑到哪儿去了。”

宋老三耳朵被扯得红肿,立马解释了今日去了哪里。


墙上的字画被撕扯出巨响,众人惊吓过后看去,晚霞最是意外和惊讶,一双眼睛瞪得老大。额头浸出些汗水来。

她是怎么发现的?

宋瓷手里握着撕下来的字画,半空中,飘飘扬扬落下一张银票,落地后,正好是一张一百两的。

大家顿时都不说话了,晚香第一个反应过来,指着银票笑,“晚霞,这是什么。你刚才说,谁冤枉你来着?”

晚霞嗫喏得说不出话来,语气都结巴了,“这......这银票是我的!”

她百忙之下,扯了一个谎。

“你的?你一个奴婢,哪里来的一百两银票。我们一个月是十五文,你要攒够一百两,得不吃不喝干够五年半才能攒下来。”

反观这些年晚霞的行事作风,可绝对不是能够攒下钱的。

“反正就是我的!”晚霞恼怒极了,伸手就要夺走宋瓷手里的银票,却被她轻巧地躲开。

“这是证据。”

“三小姐,你这般欺负人,又冤枉我,难道不怕奴婢闹到老夫人和大太太面前!”晚霞灵机一动,搬出宋老太太和大夫人威胁。

宋瓷果然不再说话,面露为难。

见此,晚霞觉得自己掐住了她的命脉,得意道:“既然你不想闹大,还是把银票给我吧,否则闹僵出去,不光对三小姐你不好,三夫人也得跟着你遭罪不是?”

宋瓷:“嗯,你说的有道理....”

晚霞心里猖狂极了,她就知道三房这一屋子窝囊废会怕!一提到老夫人和大夫人,他们就不敢再闹!软骨头就是软骨头,她还以为三房总算是有点脑子和骨气了,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。

乔兰香见女儿退让松了一口气,结果,下一秒就听她道。

“老太太和大夫人都是讲理的人,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。”

“什么!”晚霞惊呼出声,只觉得这三小姐脑子莫不是病坏了?指望老太太和大夫人为他们主持公道?真是痴心妄想。

她思来想去,旋即道:“也行,既然三小姐你非要如此,那我们就到老夫人和大夫人面前对峙。”

她已经开始期待,待会儿老夫人和大夫人如何教训三房了。

最近三房实在是让她感到棘手,得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这母女俩,好让她们知道,自己几斤几两才是。

想到老太太对三房的厌恶,大夫人的不屑一顾,她心中就痛快极了。

几人赶到正院儿,宋老太太正苦着脸喝了药,心中正是不高兴的时候,晚霞看了心中一喜。

想着待会儿有她们几人好受的了。

宋瓷径直走了进去,乔兰香面色忐忑,她知道自己这个婆母收拾人的厉害,她刚才没劝住女儿,但待会儿要是婆母要给女儿苦头吃,她这个做娘的,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女儿。

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惧怕,她也跟着走了进去,晚霞和晚香紧随其后。

“祖母。”

宋瓷一声亲切的祖母,让宋老太太嘴里的蜜饯差点噎住,三房的这个死丫头,从小她就不喜欢,加之一贯是个闷葫芦,她就更加不喜欢了,今日这声奶奶喊得百转千回。

宋老太太一时间摸不清楚对方打什么主意。

“什么事儿。”

“祖母,晚霞偷了孙女的银钱!”

晚霞:“她胡说!还请老太太为我做主,奴婢并没有偷窃。”

宋老太太蹙了蹙眉,“好好的一个家,天天闹。晚霞我看着好好的,哪里会干出偷东西的事儿来。”

纵然是早就料到了,宋瓷还是被宋老太太明晃晃的偏心眼儿气笑了。

她上一世是怎么没看出来的,宋老太太这心眼儿都偏到肚脐眼了。

“祖母,今日孙女的屋子被人翻过,然后就丢了一百两的银票,那是留下来买药调理身体的,我们三房丢了东西,每个人的屋子都搜了,最后这银子,还是在晚霞屋子里搜出来的。”

宋老太太不高兴地看向晚霞,“你真偷了东西?”

晚霞打了个哆嗦,“奴婢没有。这钱,这钱是奴婢自己攒下的。”

宋老太太阴霾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,就离开了。

当初那三千两,她就给得不情不愿,晚霞偷了,她自然有办法从晚霞那里拿回来,总好过给三房拿回去的好。

打定主意,她冲着乔兰香骂道:“看你养的好女儿,动不动就冤枉下人,这传出去我们宋家还要不要脸了,老大老二中了举,以后可是要为官做宰的,你们坏了宋家的名声,就是要毁了他们的名声!都给我滚回去,不准再闹。”

晚霞低垂着头,眼底划过得意之色。

果然,只要跟三房沾边儿,老太太是绝对绝对不会帮着三房的。

乔兰香被骂的脸色一阵发白,颤抖着手拉住了女儿的袖子。

“娘,小瓷还小,不懂事....”

“不懂事?她都十四了,再过两年就该谈婚论嫁了,她这样的德行,嫁出去也会让我们宋家蒙羞!做事没脸没皮,都怪你这个做娘的。教不好女儿就算了,早知道当年就不让老三娶你!”

乔香兰眼圈儿一红。

骂自己就算了,这样骂宋瓷,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

“娘,你骂我就行了,小瓷日后可是要出嫁的,你这般说,日后谁家好人敢迎娶.....”

“我哪里说错了!老三家的!你还敢顶嘴了!”

宋瓷偷偷给晚香使了个眼色,晚香意会,见无人注意,朝着外边儿走去。

“祖母!”宋瓷一字一顿,“我有办法,证明这银票是我的。”

身侧的晚霞猛然抬头,一脸不可置信,不可能!她如何能做到!银票上除了商号外,就是银票的面额,其余的,并无任何区别。

“证据?”宋老太太狐疑。

“娘,你这儿是怎么了,这么热闹。你刚吃过药,应当好好休息才是。老三媳妇,也不怪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几句,你怎么能这时候来打扰娘呢,这不是纯心不想让娘身子好。”

身穿水蓝色衣裙,手中拿着一柄精美的扇子,头上环佩叮咚作响,大夫人翩然而至。


宋老三对上女儿的目光,嘴上没说什么,但心底也对刚才宋莹的话产生了埋怨,这话也太难听了,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女儿呢。

往日他不在的时候,小瓷和媳妇,也是如此被委屈的?

他不由想得有些深了,越想心中越是说不出的难受。总觉得,曾经一些他以为的东西,好像产生了动摇。

宋老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,加重了语气,“宋莹,你是姐姐,不应该这么说妹妹,道歉吧。”

“爹!你让我跟她道歉?”

宋莹不敢置信。

宋老三却心里稍稍安慰,看来,小辈不懂事,哥哥还是知道轻重的。

“你三伯起早贪黑在外辛苦,都是为了宋家,你这么说宋瓷,实在是不妥。快道歉。”

宋老二狠厉的目光在女儿身上扫了一眼,宋莹看出了对方的坚决,眼圈一红。

“我....我....三妹妹,我刚才随口胡说的,你别在意。”宋莹委屈的眼中蓄满了泪,咬牙切齿。

宋柔惜递过手帕,替她擦了擦眼泪,“三妹妹,我们都是姐妹。二妹妹只是跟你玩笑罢了,你不会怪罪的吧。”

宋瓷笑了,怎么总有人替她原谅?

“大姐姐,玩笑要双方都觉得好笑才是玩笑,你刚才看见,我笑了吗?”

宋柔惜被噎了一下,语气委屈,“三妹妹以前虽然憋闷,但从来都是柔顺的性子,怎么如今这么不近人情了。”

“被人说没有教养,我还通情达理,岂不是别人在我头上拉屎,我还要道谢。”

“三妹妹!你怎么能,如此粗俗。”宋柔惜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冒犯,声音尖锐。

“你给我住嘴吧!说你一句,又不能掉肉,你怎么还死咬着不放了!我看你往日倒不是这样,一场病,像是中了邪!柔惜和莹莹哪里说错你了?你非要针对她们。”

宋老太一把揽住宋柔惜和宋莹,眼中一片心疼。

“果然,祖母眼底只有大姐姐和二姐姐。”

宋老太安抚两人的手僵硬了片刻,“胡说八道!”

这句话像是一剂良药,宋柔惜和宋莹的目光再是委屈,宋老太也再没有开口骂宋瓷了。

一顿晚饭,一家子围坐在一起。

如今的宋家人,还没有起步,自然也不讲究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,一桌子有说有笑。

宋老太不停地给宋柔惜碗里夹菜,大房二房一片欢乐。

反观三房,宋老三沉默地看着宋老大和老二有说有笑,谈论诗词歌赋,乔香兰更是畏手畏脚,小心地夹着面前不爱吃的菜色,宋瓷则是因为眼前的变故,吃得味同嚼蜡。

一家人回到三房,才重新脸上带了些笑意。

宋瓷关上了门,仔细地回忆上一世的事儿。

只能说,千算万算,不如天算,宋柔惜和太子相识,仿佛是注定的。

她无法改变。

但仔细算来,这一世不是已经有许多的事儿因为她发生了改变了吗?

晚霞没有成功一直算计娘亲,张百万的银子,裴忌的手链,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,命运,未必不能改变。

命运,只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
一件坏事儿,紧接着就是好事儿。

周围因为流民众多,虽然已经控制住了,但是还是格外的危险,所以宋老三暂时决定,留在京中,不外出。

或许是怕自己的钱袋子出什么意外,这次无论是宋老太,还是大房二房,都没有人反对。

毕竟宋老三活着,才能更好地提供源源不断的银子给宋家。

大房屋内。

“你仔细跟我说说,你到底是怎么跟太子认识的。”

李遥挨着女儿坐下,看着女儿娇羞的样子,眼底皆是满意。

“娘,你这么直白,要女儿如何说...”宋柔惜被问得脸颊通红。

“这里只有你我母女二人,还有什么是不能对娘说的?”

宋柔惜想了想,把那一日发生的事儿全盘托出。

“所以,你一早是知道那人是太子?”

“嗯,早前相识的县衙家连小姐说,太子最喜欢玄色衣服,身上佩戴着一块儿皇上赐下的龙纹玉佩,那一日见到,我猜测就是太子殿下,故意趁机摔倒在他面前....”

“你没有被发现吧!”李遥一阵紧张,她是过来人,最知道男人。

要是一场美好的意外还好,而一旦被人知道,自己是被算计的,当初有多美好,而后就有多厌恶。

特别是太子,生长于深宫,更是讨厌被算计。

“娘,你放心,他不知道。他很温柔.....还派人把我好好送回来。”

宋柔惜面色温柔一片,想到太子英俊的容貌,从容高贵的气度,就心乱如麻,小鹿乱跳。

这样优秀的男人,才是她梦寐以求的,未来夫婿。她一定会抓住了。

李遥一眼看穿女儿的心思,担心之余,更多的是激动。

这可是太子!未来的储君!

要是女儿真能攀上太子这颗大树,她就能高枕无忧了。

太子妃的母亲,何等风光和荣耀!

..........

一连半个月,晚霞都被指挥得团团转,苦不堪言。

宋瓷一直让晚香注意看着晚霞。晚上半夜,她悄悄推开门走进来,压低了声音,“小姐,晚霞从正房回来了,奴婢看着,她定然又要使坏了。”

宋瓷搁下手里的书,眼神淡淡,“盯紧了,她无论有什么异动,都来告诉我。”

晚霞留在三房,始终是个不安分的,还是尽早处理了为妙。

本以为,拿到了卖身契,对方至少有所忌惮,没想到,晚霞还是死心不改。

正好,一并处理了。

晚霞端着茶水走进了宋老三的屋子,宋老三拿着账本涂涂画画,眉头紧皱,也没看来人是谁,只是继续看手上的账本。

晚霞:“三爷,仔细伤了眼睛,喝些茶水,休息一下。”

“放下就行。”

宋老三并不抬头,继续看着手里的账本。

晚霞勾了勾嘴角,眼神直勾勾地打量着昏暗烛火下的宋老三。

虽然年纪不算小了,但容貌却是宋家三兄弟中最为出色的。


没有背景的,怕是十年都难往上走一级。

这事儿不好办啊,县衙抓了抓头,环顾四周,看戏的人不少。这事儿已经闹大,再想随便糊弄,现场的人这么多,很难堵住大家的嘴巴。

但真要得罪宋大人,他心里也打鼓。

“大人,你可要为草民做主。”男人一瘸一拐地拉着儿子走到县衙面前跪下:“这宋家的人,抢走我娘子,现在就藏在宋家。这样的人,还是朝堂官员!求大人还我一个公道....”

县衙眉头皱得简直能打个结。

“娘子?”县衙看向宋老大:“你们真窝藏了人?”

然后拼命地使眼色,意思就是,要是藏了人,赶紧放人。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闹得这么大。

宋老大委屈啊,他哪里藏人了。

李遥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,晚霞是妾,两人身份都没问题,哪里来的窝藏一说?

“我真没有!”宋老大气得难得结巴,“他们,他们就是诬陷。也不知道是谁授意的。”

其余人也摸不清头脑,但人群中的李遥突然打了个哆嗦,眼神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那里的男孩,脸色“唰”的一下白了。

“娘,你怎么了。”她身侧的宋柔惜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娘的不对劲,连忙问。

李遥有些站不稳,摇摇头,“没事....”

怎么会,他们怎么会找来的!到底是谁告诉他们,晚霞在宋家的。

如果晚霞被搜出来,宋老大和宋家的人就会知道晚霞的真实身份,那她可是无论怎么解释,都解释不清楚了。

难道要告诉所有人,她就是刻意寻来晚霞这种人,送到三房折磨三房,监视三房的?

那她多年经营得知书达理,温柔善良的好名声就没了呀。

绝对,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晚霞。

李遥眼睛急速的转动。

然后招来身边的丫鬟,低声嘀咕了几句。

宋瓷眯了眯眼,李遥反应过来了,只可惜,晚了。

李遥上一世就做事心狠手辣,反应过来只会不惜代价地处理了晚霞,但她怎么能让李遥得逞?只要晚霞活着,李遥做的事情,就都躲不过去。

到时候,她的野心,和真面目都会一一被揭露。

其次,宋老大是个典型很要面子的人,要是知道晚霞的真实身份.....

大房可就有好戏瞧了。

她就是要大房的人,彼此猜忌,彼此怨恨,彻底瓦解他们。上一世大房最后,宋老大能一路顺利升迁,直至快要入阁,这离不开所有人的团结帮助。

李遥的丫鬟灵玉很快赶到了晚霞的屋子。

晚霞被吓了一跳,往后退了几步,但并不害怕。

“你来做什么。”

灵玉笑了笑,伸手拿出一盒点心。

“这是大爷给晚霞姨娘你买的点心,刚出炉呢,快趁热吃了吧。”

晚霞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,没有立刻动,反而问:“大爷人呢。”

“大爷去哪里,怎么会跟我一个奴婢说呢。这糕点可是大爷的心意,姨娘快吃吧。”

“我不吃,我现在不饿。”

灵玉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下去,“姨娘不吃,回头大爷可要不开心了。”

“到底是大爷不开心。”晚霞突然恶狠狠开口,“还是你们不开心。这糕点,恐怕里面掺了什么东西吧。”

见事情败露,灵玉也不掩饰了,脸色冷酷一片。

“晚霞你既然知道了,还是乖乖吃了吧,也好死得痛快些。否则,我只能把你勒死了。”

晚霞:“你们不怕大爷知道吗。”

“时间长了,大爷就算伤心,也会好的....”

随着灵玉一步步逼近,晚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她手紧紧攥着,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定,冲着身后的一个角落喊道:“我答应了,还不快帮我。难道你要看她害死我。”

“你莫急,我在这儿。没人能动得了你。”

然后,灵玉几乎没看清楚是谁出手,一个照面,就被人打昏过去,“砰”的一声躺在了地方。

晚霞看到甜儿的身手,倒吸一口凉气。

起初甜儿说,今日她恐怕性命不保,她还不信,结果灵玉的出现,一步步的印证了甜儿的话。她终于是信了。

在富贵的日子和性命面前做选择,一点儿都不难。

没了命,再泼天的富贵,也是没有用的。

“我保你一命,你要履行承诺,待会儿把你知道的,全都说出来,知道吗。”

晚霞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,只能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
甜儿微微一笑,很是满意。“这就对了。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下一秒,她眸子眯了眯,“但你别跟我耍花招,否则,我可以直接杀了你。”

最后的一些小心思被看破,在见识过甜儿的身手后,晚霞心里升不起一丝一毫的侥幸。

她最后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,抚摸着桌子,只可惜,日后这屋子就回不来了。

门口焦急等待的李遥一个劲地朝院子里看去,企图找寻灵儿的身影,她等了又等,还是始终不见灵儿。

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,要面临的结果,李遥就腿肚子一软,这个人支撑不住的快要倒下。

“娘。”宋柔惜连忙把她扶住。

还来不及缓一缓,晚霞的身影就出现了。

她快速地走到了门口,直到看到门口跪着的人后,脸色又是嫌弃,又是错愕,又是复杂。

所有的情绪都在眸子里一闪而过。

“晚霞,你这时候出来做什么。”宋老大见到人,连忙低声说了一句。

晚霞就跟没听到一样,低垂着头。

跪着的男人和孩子,在看到晚霞的脸时,男子悲伤大喊:“李花!”

“娘!我好想你,我们找得你好苦。”

晚霞身子一抖,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,干脆也不辩解,就站在那里,任由所有人打量。

县衙右眼皮子突然跳了一下,这什么情况。宋家不是说,没有窝藏女人嘛。

难道是骗他的?

宋老大闻言,不可思议地看向晚霞,颤抖着手,指着一大一小,“他们,他们是你的.....”

晚霞“嗯”了一声,“这是我相公,和我儿子。”

“什么!”宋老太瞪大了眼睛,拍着大腿就骂:“你居然是个二手货!你也敢给我儿子做妾!哎哟,气死我了。这可不管我们的事儿啊,是这个贱人勾引我儿子。”


“哭什么哭,不知道的,还以为被拦住,被人污蔑的人是你呢。”乐怡公主看不惯她这副姿态,一副随时都要原地哭丧的样子给谁看?

“你姐姐都跟你解释了,她不知情,也不是故意的。你何必要说这种伤人的话刺激她。”

周天邑见不得欣赏的女人被为难,忍不住呵斥一声,又狠狠瞪了乐怡公主。

“太子殿下为何不想想,若是你的兄弟这样对你,你会轻易地原谅吗。”宋瓷眼神不悲不喜,语气丝毫没有波澜。

周天邑想了想,要是真如此,他估计会恨不能拔剑砍人...

但,柔惜怎么能一样!她这么善良!

“这不一样。”

宋瓷挑眉,知道说不通,如今宋柔惜表现良好,周天邑自然选择相信她,而非自己。

不过走着瞧,日子还长呢。

宋柔惜眼泪婆娑地看着周天邑,“太子殿下,我知道你一片好意,但我妹妹对我误会太深,恐怕...”

喜欢的人哭得伤心,他心里难受,对宋瓷呵斥:“之前的事情,我都可以既往不咎。但你姐姐现在如此伤心,你立刻跟她道歉,我就可以原谅你对我的冒犯。”

鬓边的碎发落在脸侧,浓密的眼睫毛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,粉嫩的樱唇因为愤怒而咬的失了颜色,宋瓷生起气来,反而让人觉得娇媚,委屈。

眼眶子泛红,她只是咬着嘴唇,死死看着周天邑,不吭声。

少女此刻的美貌,还是极具冲击力的,周天邑都有一刻恍惚。

宽大袖口里的手紧了紧。

这样短暂的神色无人注意,但一直留意周天邑的宋柔惜却呼吸一滞,眼神不可置信。

再度看向宋瓷那一张脸颊时,眼底满是怨毒和恨意。

“太子殿下,周围人都在看呢。”

裴忌行至周天邑身后,低声提醒。

他回神,看了看周围投来的眼神,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,再看宋瓷,也少了几分愤怒。

“罢了,本太子不跟女子计较。”

人散开,宋瓷看着裴忌离去的背影,携着微风,他步履缓慢,步调不急不缓,每一步的仪态都无可挑剔。

如青竹挺立,又如翠玉。

气质高华。

他走出一段路,转头看了看宋瓷的绣鞋,宋瓷敏锐地一缩脚,对方却什么都没说,就这么走了。

宋瓷暗恼自己不够谨慎,要是被人看到了,她可就说不清了。更何况,算计公主的人还在暗处,要是知道自己横插一手,恐怕自己和家人也要遭殃。

“这裴忌,往日倒是不这样,今日倒是多管闲事,抢了本公主的风头。”

乐怡不满地对着裴忌的背影哼了哼,转头看向宋瓷若有所思的目光,心中“咯噔”一声。

“宋瓷,你不会喜欢裴忌吧。”

宋瓷回神,面上有些茫然。

“你听本公主的,喜欢谁都不能喜欢裴忌。这人可不简单....”

然后细细说了,裴忌这些年心狠手辣的事迹。

见她依然沉思,耐着性子问,“你听清楚了吗,本公主好心跟你说,你可不要不识好歹。”

知道她是好意,但语气依然倨傲,宋瓷好笑。

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,到了她这儿,蛮横十足。

知道对方误会了,她也懒得解释,转而问起刚才的事,“刚才公主落水,你可知道是谁这样陷害你。”

乐怡沉脸,刚才在屋内,外边的声音她听清楚了,还十分熟悉。

“京中出了名的纨绔,奉易。”

果然,宋瓷心道。还真是这个人。

“他为什么要这样做。”

“奉易应该是替人办事,要找这么一个人来对付我,可是花了心思。奉易身份不一样,这件事事后就算发觉了不对劲,没有确凿证据,凭他祖父救过先皇的恩典,就没人能在明面上给他治罪。”

没想到,看起来娇蛮的乐怡心里一清二楚。

宋瓷了然,倒是放心了些。

“宴会也差不多了,不如你跟我走?你那姐姐们,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宋瓷想到自己散架了的驴车,点头答应。

被送到了门口,乐怡公主掀开帘子,神色不自然,“我......以后可以找你一块儿玩吗。我没什么朋友。本公主看你也没什么朋友,就大发慈悲,当你的朋友好了。”

宋瓷差点笑出来,她要是想结交,还怕没人上赶着吗。

“行。”

乐怡笑弯了眼睛。

三房院子里,乔香兰见女儿回来,忙拉住一块儿坐下说话。母女俩亲密无间,晚香不时在旁边说笑,三房的院子里远远就传出些笑声来。

吃了晚饭,一家子在院子里迎着夏夜的晚风,宋老三看着身边妻女在,笑的褶子炸开了花。

“三老爷,三夫人,三小姐,老太太请你们去正院儿说话。”

来的人是大夫人身边的灵玉。

乔香兰有些局促的站起身,“灵玉姑娘,这老太太叫我们一家子去,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。”

灵玉不屑的撇了一眼,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但或许三小姐心知肚明,自己做了什么好事。”

“我怎么做事,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说三道四。”宋瓷冷冷开口。

“你,你现在还嘴硬,你今天怎么欺负我家小姐的,等到了老太太和大老爷大夫人面前,你再好好说吧。我家小姐善良温柔,你别以为你就能欺负了她去。”灵玉气不打一处来。

往日这宋瓷一杆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来,现在嘴巴是越来越利索了。

“走吧。”宋瓷懒得搭理灵玉的挑衅。

乔香兰眼神担忧,忙跟着一块儿去。见灵玉这样,怕是小瓷又要被为难,她说什么也要拦着。

宋老三也紧随其后。

到了正堂,宋老太太正搂着委屈的宋柔惜哄着,“你别难过,你一难过,祖母也难过了。”

宋柔惜眼圈红红,“我就知道,祖母是最心疼我的。”

“祖母不心疼你心疼谁?难道心疼那个小蹄子!”宋老太一肚子火气。

此刻,三房正好到了正堂。屋内宋老太的火气正旺盛。

“娘。你叫我们来,有什么事儿。”宋老三刚到,就开口询问。


李遥气得站起身,大喊:“不行!我不允许纳妾!”

“你不允许?老大是我生的,我可是他娘,我做主,今日就纳晚霞做妾!”

李遥见说不通,转头看向宋老大,无声地落泪。眼底满是委屈和怒意。

身侧的宋老大默默地撇过了头,没有吭声,打从心底里,他是赞同自家娘的。

李遥是不错,但自己纳个妾怎么了?晚霞已经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,他就算是不喜欢,也不允许自己碰过的女人,再有其他男人。

何况,无论多少个妾,李遥都是正妻,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

见宋老大不搭理自己,也不为自己说话,李遥当场气得快要昏死,整个身子瘫软在椅子上,心如死灰。

宋柔惜不停地安慰她,但是丝毫没有作用,对上自家娘默默落泪的模样,宋柔惜难过极了。

她不懂,往日恩爱的爹娘,怎么就闹成了这样?一切,不应该是这样啊。

她旋即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三房,眼底冷光一闪,染上几分恼恨。晚霞可是三房的人,她不会放过三房的。今日娘的痛,来日她定然要报。

之后的日子,三房俨然是过得舒坦了许多,无他,李遥现在第一要紧的事儿,就是晚霞这个贱人。

晚霞也不是吃素的,她深知李遥现在恨自己入骨,她只能尽可能地讨好宋老大。这样才可以在宋家有一席之地。

“今儿天气真好,奴婢瞧着三小姐你心情都好了不少。”

宋瓷勾了勾嘴角,李遥现在越是难受憋屈,她就越是心情好。

听说昨儿宋老大就歇在了晚霞的房里,李遥苦苦等了很久都没把人等回来,气的在屋子里砸东西泄愤。

这样的苦日子,才只是个开头呢。

“对了,林惑近日可有消息?”

晚香歪了歪头,“没有。”

宋瓷纳闷,自己替林惑安排了下一步如何行事,怎么过了好几日了,还没有消息?

而此刻,城外的林惑,正在为眼前发生的事儿纳闷。

宋瓷除了告知他,囤米卖米外,顺带还说了一个赚钱的法子。一年后,朝堂会开海禁,在此之前可以先进行囤货,本地的特产不拘泥什么东西,都可以囤,特别是茶叶,摆设,瓷器等,在京内寻常见惯不惯的东西,到了别的地区,可就是稀罕物件。

然后还顺带要求他,在码头附近买几间铺子。

随着码头开启,哪儿地界的铺子地皮价格未来也会今非昔比。

林惑去谈铺子,但周围有意出售铺子的老板压根不搭理他。林惑有些失意,不过想想也没办法,林家外来户,宗族也在遥远的地方,这边没有人脉,想买东西还实在是不容易。

接连几日看到不错的铺子,都被拒绝后,林惑有些心灰意冷。

但,转机出现在了十日后。

他再度来到附近,结果!

“林公子!哎呀,我记得你可是要买铺子?我这铺子你想要,我们可以马上办手续!当日冒犯了,这铺子我折价五十两,你可要?”前几日还冷言冷语,看不起林惑的老板一改之前的脸色。

“林公子!来我这边儿!我这铺子比他的好,我给你减....减一百两怎么样!你觉得行,我今日就给你契书,我们去县衙过一下手续就成。”

“林公子!我这铺子好,你看我的!我也给你减银子!”

“林公子.......”

林惑有些麻了。

这些人是怎么回事?

不过,好在宋三小姐交代的事儿,总算是能完成了,幸不辱命。

......

书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。

阿霖眉头紧皱,看着桌案边儿的裴忌,面不改色的把碗里药汁喝了个干净,掏出手帕擦了擦嘴,表情好像就在品尝一杯香茗一般。

“公子,这药是李御医改良了的方子,对你的症状,但就是苦了些。”

裴忌咳嗽两声儿,苍白的脸上不喜不悲,“无事,这么多年,我也习惯了。”

“公子....”

“近日我让人盯着宋家和那林惑,怎么样了,可是有什么发现。”

“我正要跟您说呢。”

旋即把这些日子,林惑和宋三小姐的事儿全部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。

“公子你交代了,要我们必要时候可以帮忙,这林惑为宋三小姐做事被人刁难,我就让兄弟们露了露身份。”

“这宋三,是如何得知朝堂中的事。”裴忌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桌边,说起来,这海禁一事儿还是他提出来的,朝堂上大多鼠目寸光,现在不赞成的人为多。

若是这个提议不通过,宋三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?

她,哪里来的自信?

阿霖也面露不解,“这我也奇怪呢,宋家唯一当官儿的宋家老大,也不过是个芝麻官儿。还有,这宋家的大小姐前几日,不知道如何搭上了太子殿下,不然宋老大这无根基的,只能外派,哪里能留在京内。”

“太子。”裴忌扶额,脑中急速地转着。

这宋家怎么看,都透着一股子古怪。

若不是因为那条手链的身份,他都要怀疑这宋三的真实意图了...

不过,若真是她,那即便她做了跟自己想法相悖的事儿,他也会给这人一次机会。

“你让人多派几个人盯着。有什么事,随时来报。”

阿霖:“是。”

林惑带着买来的契书还有囤积东西的单子来到了宋家。

宋瓷有些诧异的抬头,“你居然真买到了?”

“说来也奇怪。”

林惑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
“这事儿,确实透着古怪,难不成....跟之前跟踪你的人有关系。”宋瓷很快想到之前的事。

“可他们为什么要帮我呢。”

宋瓷摇头,她暂时也未可知。不过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。

她垂首,不着痕迹地摩挲着冰凉的手链。

难不成,因为这东西?

“你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。我记得你快要下场考试了,准备得可好?”

宋瓷穿着杏色裙子,少女的脸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她眉眼弯弯,眼底透露出几分真切的关心。

林惑心下一动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“一切准备妥当,想来,应当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
晚霞面露难色,“这.....这....回头老太太怪罪奴婢可如何是好,三夫人你看....”

乔香兰性子一向温柔善良,闻言有些不忍心,“不如我待会儿去吧,老太太身子不舒服,需要人伺候汤药,大嫂二嫂平日伺候得少,难免做得不好......”

什么不舒服?分明就是变着法儿地磋磨人。

老太太屋子里明明有下人不用,每回娘去,都要站一天一夜伺候在身侧,不是喂药,就是喂饭,还要捶腿捏手,每每回来就要累的病上两天。

“娘,你别去,你别去好不好。”宋瓷眼角有泪花闪动,“女儿也不舒服,就让大伯母和二伯母去伺候吧...”

乔香兰为难,“可是......”

婆母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,回头又要发作了。

但对上女儿的目光,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,往日女儿最是乖巧,今日坚持,定然是真不舒服。

她叹了口气,歉疚的目光对上晚霞,“晚霞,劳烦你去回一声,今日我过不去。要是老太太说你,你担待一些,我桌上有一支新的簪子,你戴着好看,回头去试试。”

晚霞见状无法,想到有补偿,跺了跺脚,气呼呼地走了出去。

见她离开,宋瓷收起泪花,“娘,你觉不觉得晚霞姐怪怪的?”

乔香兰拍着女儿的背,“哪里怪。”

“她是我们三房的人,怎么话里话外,向着大房和二房.....”

乔香兰笑道:“你这孩子多心了,晚霞是个好的。她只是怕娘被老太太刁难。”

果然!娘还是如同记忆中一样,温柔善良,只看她人好,从不计较她人错。

但越是这样,越是容易被人钻了空子。

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如此,当然也不能一夕一朝扭转,她只能慢慢来。

她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事情,扭头突然问乔香兰,“娘,爹呢。”

“你想爹爹了?”乔香兰想起丈夫,笑得很是温柔,“大概在回来的途中吧,这会儿应该走到马英山了。”

宋瓷就知道,她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。

父亲外出跑商,回来途中路过马英山,遇到山体滑坡,救了一人归家,结果那人居然是京内有名的富商,为了报答救命之恩,给了宋家三千两。

但这三千两刚到他们手里,就被大房要走了,大房靠着这笔钱,在京内走动关系,总算让考上同进士的大伯,做了一个京内的芝麻小官儿。

这才能在后续搅动风云,扶摇直上。

她打定主意,看着外头的天色,现在是午时(9点到11点),按照父亲当初口述,山体滑坡是在黄昏时分,也就是酉时(5点到7点)。

既然知道了具体的时间,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房拿走这一笔钱,得留在三房才是。

“娘,女儿现在感觉身子好些了,但还是有些没力气,想要再睡会儿,晚上爹爹回来,我们一家团聚,女儿想吃你的拿手菜。”

她挽着乔香兰的手撒娇,乔香兰对自家女儿哪里有抵抗力,分分钟投降。

“好,你喜欢吃,娘去做。”

说着起身朝着三房的厨房走去。

娘的拿手菜,炖煮要两三个时辰,足够她偷偷外出再回来不被发现。

等娘走后,她忙叫来晚香,“走,陪我去大房走一趟。”

晚香是跟随宋瓷一块儿长大的丫鬟,最是衷心。

“小姐,我们去大房做什么?待会儿他们又给你气受,你身子还不舒服,还是多休息休息。”晚香不赞同地道。

“晚香,我突然想起一件东西,隐约记得以前好像送给了大姐,但我现在后悔了,想要拿回来。你陪我走一趟”

晚香疑惑了一会儿,突然道:“难道是小姐你曾经的那串手链?当时大小姐见了喜欢,缠着你,小姐你就送了她。”

可不就是那一串手链?

她可是记得,自己的这一串手链帮了宋柔惜不小的忙。

要不是这手链,她还无法那么顺利地跟太子走到一块儿,然后坐上皇后的宝座。

她艰难地爬起了身,晚香急忙给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,紧了紧衣襟,她淡淡道:“走吧。”

大房的院子跟三房相隔有一段距离,短短的距离仿佛把两房人分成了两个世界,三房的屋子偏僻狭小,因为很久没修缮了,看起来有些破败。

到了雨季,雨下得稍微猛烈些,廊下便会渗水,相连的墙壁被水浸透,阴冷潮湿。

但眼前的大房,鸟语花香,还有一眼就能看出精心栽培的名贵花种,屋子的漆跟三房斑驳的墙面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
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再直白地告诉自己,这一切是有多么的不公平。

宋瓷深吸一口气,眼神冷了冷。

明明都是宋家的人,大房才像是正经主子,他们三房说是主子,但实则是替大房干活的,赚的钱是大房享受,就连三房的人都要为了大房的前途做出牺牲。

“小姐,那不是三小姐吗。”宋柔惜的丫鬟云夕开口道。

“诶,是三妹妹。”宋柔惜倚靠着凉亭,撑着下巴笑着冲宋瓷招手,“三妹妹,你怎么来了。”

身侧的宋二小姐撇了撇嘴,“怎么是她,真是晦气。”

“二妹妹,三妹妹可是我们的姐妹。你可别这般无礼,小心二伯回头训斥你。”

宋莹神色倨傲地抬了抬下巴,但终究是没有继续往下说。

宋瓷走到她们跟前笑道:“大姐姐,二姐姐。”

宋柔惜一脸心疼地上前打量着她,“听说你病了,可是好些了?怎么不好好休息,跑到这儿来了。回头三婶又得心疼了。”

见她一脸关切,好似真当自己是姐妹,宋瓷忍不住心中作呕,恨不得此刻就撕开她的假面,想到今日来的目的,压下心头的愤怒,开口道。

“大姐姐,我是有点事儿要找你。”

宋柔惜一愣,“找我?”

宋瓷笑的纯良无害,“对,大姐姐可还记得,当初从我这儿拿走的手链。”她眼神扫到宋柔惜手腕上一抹翠绿色,“对,就是这一条。”


坐了一会儿,乐怡命人把带来的东西抬了出来,箱子打开,黄灿灿的金子差点晃花了宋瓷的眼睛,看着面前整整一箱子金子,她呆愣住的说不出话来。

前些日子,她还在为手里没钱烦忧,今天就解决了?

接下来,一箱子的金银珠宝,还有一箱子的绫罗绸缎,彻底让宋瓷脸色麻木了。

乐怡公主很是满意她的表情,指着东西骄傲道,“这些东西算什么,不过是些俗物!你可是救了本公主的性命。日后有什么事,可以随时来找我,做了我朋友的,保你的京内横着走。”

“公主说横着走,那我岂不是成了螃蟹。”

两人对视一眼,都大笑出声。

“不过。”宋瓷顿了顿,“这些东西太扎眼了,还请公主帮我一个忙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.........

正堂内,宋老大气得说不出话来,宋柔惜摆出一副柔弱可怜委屈的样子,但宋老太也没跟跟往常一样哄着她,这让她心里生出几分惊慌。

“祖母,都怪宋瓷,在赏花宴上说我坏话,导致公主不喜我。”宋柔惜抽泣,“这可不能怪我啊。”

宋老太见她难过,想到宋瓷,心里闪过一丝愤怒。

在她眼底,宋柔惜才是宋家最为出色的女孩,凭什么宋瓷要掩盖了她的光芒?多半是宋瓷背地里使坏,不然为什么公主放着柔惜不结交,去跟宋瓷玩儿?

这不是疯了吗。

“你别哭了,祖母知道这事不怪你。”宋老太摸了一把她柔顺的头发,“公主不打紧,重要的是,你要攥紧了太子爷。你只要当上了太子妃,区区一个宋瓷,还不是只能被你踩在脚下。”

她话音一转,突然想起刚才公主身后侍从抬着的东西,“你们说,刚才公主身后抬着的东西,是不是要送给我们宋家的。”

好几箱呢!看上去沉甸甸的!况且对方可是公主,肯定都是好东西。

李遥也想到了这点,闻言点头,“肯定是这样的。公主赏赐宋瓷,也就是赏赐我们宋家。待会儿等公主离开,娘可要把东西拿回来。大爷和二爷现在初入官场,要打点和交际都需要银钱,这东西倒是正好派上用场。”

宋老太点头。

到了宋家,就是他们的东西,宋瓷不过是一个赔钱货,那些东西加起来买她几条命都够了,她哪里有这个福气享!也不怕折寿。

乐怡公主待了大概一个半时辰就离开了,两人谈天说地,越聊越投机。

她性子活泼,天马行空,宋瓷沉静,思想缜密,两天居然意外地投契。

宋父这些天,天天出入张百万家,两人都是擅长做生意的,聊了不少经商的话。他从前只在乡下,对于京内的局势不清楚,张百万仔仔细细地给他讲了,宋父增长了不少见识。

回到院子,还来不及呼唤媳妇和闺女,就看到院子里堆积的东西。

两口大箱子,外加一个笑得甜美的圆脸丫鬟。

对方个子不高,但站在那里,却意外的一股子气势。

“见过三老爷。”

宋父诧异,“你是谁。”

“奴婢甜儿,是三小姐的丫鬟。”

“爹爹!你回来了。”宋瓷听到声音,推开房门走了出来。

宋父忙拉着女儿走到一旁,低声道:“这丫鬟你怎么找来的,看起来比大哥还气势足....”

宋瓷笑了笑,把公主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,宋父不知道女儿居然还有这些奇遇,眼神满是骄傲。

她闺女,可是公主的朋友!

厉害的呢!

还没乐多久,正堂就来人传话了,说让宋瓷速速去正堂。

宋瓷还没什么反应,宋父先应激了,这些日子家里没少闹腾,而且每次都是冲着自家闺女来的,他担忧啊。

“爹爹,怎么了。”见手腕子被父亲攥住,宋瓷不明所以。

“不行,爹跟你一起去。”

宋瓷愣了愣,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,旋即笑着轻声道:“好。”

到了正堂,宋瓷拎着裙摆踏步进去,脚刚一沾地,就对上宋老太一闪而逝厌恶的眼神。那种眼神很快,但宋瓷捕捉到了。

略微一挑眉,带上温柔的笑意,“祖母,不知道你叫我来做什么。”

宋父比她还紧张,上回娘还对着小瓷要打要骂的,他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,比女儿往前靠了靠。

这一幕让宋老太气歪了嘴巴。

这防贼呢,真当自己豺狼虎豹了?自己是宋瓷的祖母,就算骂几句,打几下,有什么错呢?村子里谁家不这么对丫头片子的。

“宋瓷啊,祖母这边有刚出炉的糕点,知道你喜欢桃花姬,快吃点。”

宋瓷站在原地不动,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,“祖母,喜欢桃花姬的是大姐姐,孙女不喜欢桃花姬,太腻了。”

宋老太和蔼温柔的笑意差点破功,好不容易忍住才道:“那你喜欢吃什么,回头我让丫鬟准备。”

“祖母今天让我来,难道只是吃糕点。”

宋家人的虚伪和恶心她已经见识够了,宋老太今天一反往常,宋瓷不用想也知道,她打着什么目的。

“你是我孙女,祖母也疼你不是。”宋老太咳嗽一声,语气为难,“你也知道,我们宋家在京内还没有站稳脚跟,你大伯和二伯现在官职低微,人情往来交际需要钱。现在外头世道不好,我们宋家只能靠着一些良田收入维持。家中有些艰难.....”

艰难?她不明白宋老太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。

见李遥,宋柔惜和宋老太身上崭新的衣服,这演戏都不演全套了吗。

“家中艰难?大婶婶前些日子还找来京内成衣铺子的老板娘裁制新衣呢。”

李遥脸上的笑差点破裂,宋瓷是怎么知道自己找人来裁纸新衣服的?她以为自己隐瞒的好好的。

宋老太偷偷瞪了一眼大儿媳,前些日子还跑来自己面前哭诉老大在外交际没有钱,居然偷偷背着自己做新衣服。

她现在是越来越看李遥不顺眼了。

伺候人笨手笨脚,花钱大手大脚,还自赋读书人家的小姐,狗屁用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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